凡人

捕鲸者 01

【Occupation.】

深巷里传来啼哭声，杂杂闹闹地在巷中沸腾，愈来愈喧嚣，绘成一幅浮于尘世的画卷，真切又令人难捱。

驱魔任务对这个时代来说不免有些老旧，以至于老一辈的驱魔师已经退隐不再参与。

而夜间工作能获取更多在市集上搜集不到的稀贵材料，不过总有特例。

“嗯...好，我知道了，马上就到。”

朴灿烈揉了揉肩膀，眼里光彩看不真切，电话早就挂断，但耳边声音与其说是怪物充斥，倒不如说是陷入泥潭的挣扎。

轰响的马达声滑过，驰过后扬起一阵灰。

楼道中人挤人，以至于朴灿烈说了很多句借过，他不明白这种似于封建迷信的事为什么还是有人乐意围观。

走到观众席最前，朴灿烈才发现事态并不如电话中说得容易。

一个妇人扯住了正想转身离开的人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，面色憔悴头发散乱，手正剧烈颤抖着，整个人就像在绝望边缘偷生般痛苦。

“拜托了...求您...求您救救我女儿吧！”

看着妇人，朴灿烈眼中痛色一闪而过。握了握她的手，也只是叹了口气，“我尽力。”

每次麻烦的工作都不想去接，偏偏次次都被抓住心软这个毛病，也就突然想起了学生时代被教训的过往。

楼道尽头是一个无法通上天台被封死的区域，在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孩，嘴里在念叨着什么，头顶上的灯忽明忽暗，给本就阴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惧感。

朴灿烈打开手机电筒，对着女孩晃了晃，她扬起手遮光，手臂内侧露出一个黑色的咒圈。

收好手机后就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刀，并未拔出却能准确辨别其精致的做工，明暗间有了一股威慑之气。

“遮遮掩掩的不太好吧？”
朴灿烈慢慢靠近，语气明显对着另一个人。

“一开始就用光试探，真是符合你的废物作风。”

阴阳怪气。

也就一瞬间，刀就出鞘捅进女孩肚子，身后传来抽气声，不过刀子却没被拔出。朴灿烈后退了几步。

“别逗我了大驱魔师！你知道这刀对我根本没用！”

灯一下就灭了，阴暗空间里回响着此起彼伏地哀嚎，人群发出惊叫，纷纷推挤离开楼道。

“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，现在才知道害怕。”

朴灿烈站在原地嗤笑出声。隐约不难看到他握刀那只手正冒着些许白烟。

女孩想靠近朴灿烈，但是走到还差一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
“你真的以为我会中计吗？”

暗中本应看不清面容，但女孩却明显看到了朴灿烈勾起的唇角。定神才发现他手中滑出的火机，还未落地就扬起蓝色火焰。

“啊..不小心滑到地上了，真是..”

女孩震怒，后退着避开蔓延的蓝火，她朝朴灿烈吼着，声音已经变得刺耳难听。
“你以为你能赢吗？这世道早就变了！你和我都不过是被抛弃的废弃棋子！！”

也恰就在朴灿烈刚刚站着拿光试探的位置，一个黑色的影子被从女孩的身体里扯出，往墙体的刀面上靠。

“朴灿烈！你这个可怜虫！一生为了他驱尽多少恶魔！但还是没办法救赎！”

火焰越烧越旺，楼道却没有一丝热气。朴灿烈的脸在蓝光中忽隐忽现，眼神淡然，似早就对这些事无所顾忌。
“刀有气，而葬送你的人也不会是我。”

弯腰捡起了火机
“这个东西很贵的。”

起身的一瞬间火焰渐消，一个黑影浮在墙面上，似尖叫，似疯狂。

光亮恢复如常。

“您把她扶回家吧，现在应该没事了。”

妇人颤颤巍巍地上前，望着朴灿烈眼神躲躲闪闪，扶着女孩离开，而她手上的咒圈也只是淡了一点。
“亏心事少做，罪孽到最后还是会还给最在乎的人。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。

拿出包里的项链，嘴里念着咒，黑影渐渐变小，化成球状落在地上，也不过化成烟消散。

将刀拔出收好，朴灿烈瞬间有些失神。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。

顺了顺头发，似乎最近很喜欢叹气。朴灿烈拍拍衣服，尽管看上去并不是很脏，但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。
“所以真的很讨厌麻烦的工作。”

“先别下定义嘛，东西我可是带来了的。”
在一楼遇见了来电人，依旧神气昂扬，手里捏着一样东西，平常人估计一晃眼还以为是塑料纸片。

朴灿烈也没接话，拿过东西道了声谢就疾步而走。

“不会是又遇到戳你痛处的了吧？”后面传来不大不小的询问声，“一直耿耿于怀，想必日子也.....”

“够了，没给你找麻烦就算不错了，记得看着你楼里的人，别再做些难以启齿的事了，下回我可不会再来了。”
朴灿烈摆了摆手，扬长而去。

“对了！别慌走啊...”
思考了一下，这人决定不把车的事情告知朴灿烈。

而注视着空荡荡的路边的朴灿烈，心中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。

车又被收走了。

“该死，怎么次次来办事都有这种情况？来办好事为什么总被无情的摧残？”
揉了揉眉间，转身就去拦车。

车窗外灯火通明，路过繁华地带也热热闹闹，司机不厌其烦地循环着一首老情歌，思绪渐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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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暻秀？别复习了，眼睛得看坏了，出去走走吧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都暻秀？都暻秀？”

“行了，闲得很吗？”

“...那我不闹了，咱们好好复习，好好复习！”

沉默了一会，那人像在想些什么，突然转过头，细看眼里都是自己的影子，朴灿烈心跳就漏了半拍。
抬手把眼镜摘下，朴灿烈感觉到挂在脸上的眼镜，来人嘴角上扬了几分，“眼镜都摘了，走吧。”

起身之后，再也追不到他的身影，隐没在黑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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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人？客人？到地方了。”

在司机推动下，朴灿烈睁眼，眼眶有些湿，今天还是被影响到了。

“抱歉，麻烦师傅您了。”
下车后又是一番天地。

朴灿烈久久站在原地，风也来来往往行色匆匆，颇带了些凉意。
“今天突然就更想你了。”

摸了摸套回颈间的项链，留下一个背影，向马路对面走去。

TBC.

（写在后面：其实一开始有开恶魔的梗，但觉得序有bug就给删了，把这篇发了出来，大概会是个漫长的ooc道路吧？祝观文愉快）